依然是无边的牵挂

　　昨天晚上，诧异于父亲长时间没有回复我的短信，且其长期居住于没有座机的地方，颇有些恼火地拨通了他的手机。

　　父亲接了电话，说马上回家给我打电话来。坐下一聊，惊悉他刚住院半月，今天才能出院，我不由得一阵心紧，担心得有些慌乱起来。

　　父亲安慰我说，不要紧，老毛病，做了个小手术，已经不痛了。我略微安心了一点，却不禁有些气愤：一把年纪了，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打个招呼！真拿我当小孩儿看待了。

　　我的担心和气愤不是没有缘由的。几年前，我在北京读本科，父亲生病住院，据说是癌症，做了一个非常大的手术，串通了家里亲戚和他的同事朋友，对我只字不曾透露。直到放寒假回去前，发现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变了，我还以为是感冒了，买了一些感冒消炎药带回去，他拒绝了药，但仍然不肯说明原因。机缘巧合，五娘来我家看望父亲，正好我一人在家，五娘便道出了真相，让我好好照顾父亲。只记得当时我立刻呆了，麻木地听着五娘的嘱咐……

　　大家后来也都不忌讳在我面前说这件事。说起父亲住院的情况，倒是有一些年长的亲戚在父亲住院期间照顾了他不少时间。何娘便是那次住院后父亲让我认识的，她守了父亲好几晚，尤其是危险期的时候。这样看来，也算得上共患难了。

　　对于父亲身体的恢复，当时看护过的亲戚都说，父亲身体不错，不到一个星期就能到处跑动了。然而，我明显地感觉出来，那次手术之后，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，由于一侧声带切除，不但说话费力，而且施用麻醉药的部位接近于头部，父亲的反应也不如以往灵活、清晰，睡眠次数也增加了。

　　算到如今，似乎听说当时对切割的部分进行活检，不是癌症，且经过了几年若干次的复查，恢复得还算不错，父亲开始有些故态复萌，对保养又不甚注意，抽烟的恶习开始有些恢复，以往的慢性病也时不时发作……

　　如今常常在想，当初远离家乡在遥远的北国求学，放开了“父母在，不远游”的挽留，而现在却欲归不能，到底对还是错，或者，无论我做出何种选择，都不能判为正确……

　　有人说，年纪大了，人的脾气会变得像小孩，或许父亲对烟戒而复抽的不能自控，也是一种小孩脾气？

　　其实不明白，到底谁小？然而，那种牵挂，无论是远在故乡的父亲，还是漂在北国的我，都无法割舍……

　　或许，这就是平凡生活的真谛。